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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情郎贏花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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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情郎贏花燈?

周圍人見一年輕女子輕輕松松就拿起了彎弓, 無不嘖嘖稱奇。

且謝檀又長得好看,通身的氣度更是難得,舉手投足間無不矜貴高雅。是以圍觀的人竟是比之前多了一倍還不止。

眾人吵嚷, 紅芍怕擠著殿下,便跟三錢手拉手形成一個半圓阻擋住人群, 穆懷愚也站在謝檀身後守護她。

謝檀站在半圓中央,如眾星拱月般。手持彎弓,面貌端莊, 儀態大方,格外打眼。

周圍的人越來越多, 那攤主趁機也吆喝起來, “一箭二錢, 童叟無欺了。”

謝檀身形未動, 舉弓拉弦, 絲毫不理。

“唰。”眾人只看到一條銀線從眼前劃過, 還未反應過來,那箭頭已正中花心, 穩穩當當紮在上面。

那花燈果然如那攤販所說, 被射中時,燈芯在一瞬間燃燒,迸發出一串串的小火苗,宛如漫天繁星。

“好!姑娘當真好實力!”那攤販向謝檀投去欣賞的目光, 率先鼓掌喝道。

周圍掌聲如雷, 甚至還有口哨聲。

那年輕婦人見狀也由衷感嘆道:“姑娘射的真準,甚至將周圍這一圈男人都比了下去。”

他旁邊的丈夫聽了又不服氣起來, 但他這回不敢當著謝檀面反駁,只得悄聲在他妻子耳邊嘟囔, “只是湊巧罷了,小娘子學了幾天武術就出來顯擺,有本事三箭都射中啊。”

年輕婦人眉頭一皺,狠瞪了她夫君一眼,把他拉到後面,低聲呵斥道:“少在這平白的說閑話惹人煩,怎麽就見不得人家厲害?”男子被訓得一臉不快,但也只能閉嘴,不敢再多言。

然而,這小插曲並沒逃過周圍人的耳目,喧鬧聲又引來一大波人,四周看客越來越多。

人群中有讚嘆謝檀技藝的,也有如那男子一般心生嫉妒的。也不乏有後來的,不知道情況,故意起哄拱火的。

“這女子氣勢如虹,站在那面對的仿佛不是小小的箭靶,而是千萬敵軍一樣。”

“看她這架勢,當真是巾幗不讓須眉!”一個老者感嘆道,眼中滿是讚許。

“是啊,難得一見的奇女子,這等氣魄,哪是周圍這些口無遮攔的男人能比的了的?”另一個中年婦女接話,語氣中充滿了欣賞。

“哼,只射了一箭就讓你們吹上天去了?真是少見多怪。”另一個男子則冷笑道,滿是不屑的口吻。

“攤主,等她射完了,我也來試試。讓你們看看什麽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。”

......

三錢聽了周圍人的話,忍不住用手肘捅了捅紅芍的胳膊,眼神詫異,“他們這麽說你家殿下,你居然能忍住不生氣?”

“不生氣啊。”紅芍不在乎地道:“等我家殿下三箭都中了,我再去好好打他們的臉!”

“那你就一定確定你家殿下能三箭都中?連我家郎君都不能......”三錢反問。

“那是自然。”紅芍睨了他一眼,“殿下幹什麽我都相信,你家郎君算什麽,第一箭都沒中,殿下才是最厲害的。”

三錢聽到有人說他家郎君不好,立馬炸毛,“要不是我家郎君受.......”他突然想到什麽,及時咬住舌頭,止住話頭。

紅芍見他話說一半,實在好奇,禁不住反問,“什麽受?你家郎君手受傷了?那怪不得沒射中。”紅芍了然點點頭。

三錢見她誤會也不好多說什麽,只得打哈哈敷衍過去。再看一眼兩人話中的穆懷愚,他正面帶笑意地盯著謝檀,眼裏無絲毫懷疑,顯然也是相信她能三箭全中。

再看另一邊,攤主也在旁邊笑瞇瞇地站著,望著眾人,聽之任之,賺足了熱鬧。

有一個年輕書生實在是看不下去了,忍不住喊道:“行了,攤主,我看你也別磨蹭了,趕緊把下一箭靶心換上。”

“倘若這姑娘真有本事,能射中第一箭,必定也能射中第二箭。到時候在場的各位都得給她賠罪!”

“倘若射不中第二箭,那就當是運氣使然罷了。”

這一石可謂是激起千層浪,周邊人又多了一圈,密密麻麻,圍得是水洩不通,紛紛嚷著讓攤主把靶心換上。

那攤主是個四五十歲的老者,見人多,他也是做足了姿態,捋著胡子對謝檀道:“姑娘,不是老朽故意要坑害你,只是這第二箭你確定要射?難度可比第一只箭要大了不少啊。”

謝檀早已被周圍人弄得是煩不勝煩,偏偏現在又不能一走了之,只得冷著臉對攤主道:“啰嗦什麽,直接放就是了。”

“行,小姑娘果斷,那老朽也不跟你多廢話。你且看好了,老朽現在就換上。”

直到靶心被重新換上,眾人才得知那攤主說t的難度大是何意。若說第一箭的靶心是個死物,只要支眼瞄準就行了,那第二箭簡直堪比望空射雁。

只因那靶心竟是活動的。攤主並不像射第一支箭那樣,用鐵絲固定住中心的花燈,反而是用細線釣著花燈垂在箭靶前。如此一來,難度倍增。

靶心的花燈本就輕盈細小,在夜風的吹拂下更是左右晃動,稍有不慎,便會射歪。

四周一面嘩然,那書生也急得滿臉通紅,“攤主你這樣未免太欺負人了,這靶心如此晃動,如何射得中?”

“這老朽可管不著,老朽可是提前打了招呼,這小姑娘也是同意了的。”他指了指謝檀,語氣中透著一股得意。

“若是中途反悔不射,那銀錢概不退還。”

書生聽了氣得直跺腳,“這分明是強買強賣!”他還想繼續爭辯,卻被攤主一臉無賴的神情氣得說不出話來。

他只好轉向謝檀,“姑娘,若你不想射了,銀錢方面由在下替你出了。”

穆懷愚見他跟謝檀說話,皺了皺眉。

“不用。”他和謝檀的聲音同時響起。

“那萬一你.......”

書生的話還未講完,謝檀箭已離弦,又是“唰”的一聲,靶心爆炸開來。這下都不用攤主去看了,周圍人已自發喝起彩來。

“好,姑娘果真厲害!”

“我看那剩下的一箭也不必射了,攤主你不如自覺把鵲橋仙花燈摘下來遞給小那姑娘得了。”

“我看也是。”

那攤主聽了眾人言語,轉身笑瞇瞇征詢謝檀意見。

謝檀沒什麽想法,她只想速戰速決,眼神示意他繼續掛第三箭靶心。

那廂卻又是增加了難度,此刻是三盞重疊的花燈掛在箭靶正中央,需得一箭洞穿三個才算中。

四周圍觀的人見謝檀片刻之間連中兩箭,質疑的聲音逐漸消散。那年輕婦人更是振臂高呼,“姑娘,加油!好好的給他們男人看看,咱們女子也不是好欺負的!”

“姑娘,在下也相信你能做到。”書生的語氣中多了幾分對謝檀的信任和期待。

……

這邊的熱鬧也吸引了另一頭看燈的人。

“公子,那邊不知道在做什麽這麽熱鬧,咱們也去瞧瞧吧。”懷信伸長了脖子朝季殊合問道。

“不去。”季殊合懶洋洋地應答。

說起來他今夜本不想出門,是懷信一直纏著他,說殿下說不定也會出來觀燈,他這才順了他的意。可兩人一路從街頭走向巷尾,莫說是謝檀了,就連她府裏的人影也沒見到一個。

他正想著要不要直接去她府上,卻又怕謝檀厭煩他。刺殺裴望廷的那一晚,對方說的話實實在在刺痛了他的心。導致他現在對謝檀是既想靠近,又不敢接近。

這幾日他都在家中養傷,對外面發生的事也不太了解。

按理說,目前這種互不相幹的情況正是他所希望的,兩人本就是合作關系,既然兄長已經無事,那他也不應該再去打擾她,安安分分做一個閑散公子哥就好了。

可看到她與其他男子親近,他心裏還是會不舒服,偶爾泛出來的酸澀連他自己都震驚。難道真如文淵所說,自己對殿下動情了?可是這怎麽可能呢?一個人怎麽會演著演著就當真了?

季殊合邊走邊思索,不知不覺來到攤販邊。不遠處傳來的喝彩聲引起了他的註意,擡眼望去,只見前方人頭攢動,黑壓壓一片。連懷信也禁不住好奇,上前拉住一個路人問道:“這位大哥,前面發生什麽事了?怎麽圍了這麽多人?”

“你剛來還不知道吧。”大哥停住腳步,“那邊有個漂亮姑娘為她的情郎射箭贏花燈呢!好多人都去看,我說你們也趕緊去看看,那姑娘當真是情深,都射中兩箭啦。”大哥邊說邊急著往前趕,眼見著旁邊有人超過了他,他來不及跟懷信多說就跑了。

“切,什麽嘛,這也值得看?公子我們還是回去吧,這裏不好玩。”

“早跟你說了還不信。”季殊合用扇柄敲了敲他的頭,轉身離去。

不知是不是一下子沖過去的人太多,攤販外圍的場面頓時變得混亂。幾個人被推搡著跌倒在地,導致接二連三地有人失去平衡,摔倒在他們身上,黑壓壓的人群頓時被撕開了一個口子。

懷信受驚,朝那頭望去,這一眼就讓他定在了原地,半天沒動。

“說了回去,怎麽還不動?”季殊合沒回頭,不耐煩地喊他。

“不是啊,公子......這......”懷信結結巴巴地回應,聲音中透著難以置信。

季殊合聽他語氣有異,不由得皺眉,“又怎麽了?”

“這漂亮姑娘好像是殿下啊!”懷信猛地一拍大腿,聲音提高了幾分,滿臉震驚地看著前方。

......

季殊合猛地轉過身來,朝懷信所指的方向望去。只見人群中央,一名滿臉不耐的年輕女子正舉弓搭箭,姿態優雅,目光如炬。

那氣質與風采,與他們熟悉的長公主殿下一模一樣。

他臉色瞬間就變了,胸口湧起一股覆雜的情緒,他萬萬想不到平時端正自持的謝檀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表演射箭,這讓他既震驚又惱火。

幾乎是毫不猶豫,他擡腳往她那方向走去。

懷信見他面色陰鷙,連忙攔住他,“公子可千萬別沖動啊,殿下只是喜歡射箭而已,並非那大哥說的為情郎贏花燈。”

是了,還有情郎。季殊合擡頭看著謝檀身邊那抹淡青色的身影,酸澀與不快如潮水般襲來。

他怎麽沒發現她身邊還圍繞著這麽多男人呢,一個裴望廷還不夠,又來一個情郎。

為什麽,為什麽她身邊不能只有他一人呢。

卑劣的占有欲在心底悄無聲息地滋長,他臉色愈發陰沈,似是有什麽在破土而出。

他記得初見謝檀時,對方冷若冰霜,無人能靠近她的心。自己也不過是耍盡手段,才得她賜衣。

如今她身邊卻站了另一名男子,那男子輕而易舉地吸引了謝檀的全部註意力,她甚至還為他射箭贏花燈。

她可還記得自己也曾送過她花燈?

想必是不記得了,沒關系,花燈只需要一個,男人也只需要一個。礙眼的人他既然能殺第一個,就能殺第二個。

只是也不知那裴望廷是什麽來頭,一個小小的經學老師,身邊竟也有這麽多人保護。自己在他手裏不僅沒討到半分好處,反而還受了傷。

不過眼下不是思考這些事的時候,關於裴望廷的身份,他遲早會查出來。

現在嘛,先把眼前的事解決了再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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